吾日三省吾身 03 | 為什麼我們這麼害怕失敗(or just me)

今天終於照上一篇文所提到的,順利把拖了兩個月有的事情送出了(來賓請掌聲鼓勵鼓勵),在送出之前和朋友有稍微談到關於自己為什麼拖延這麼久、內心這麼抗拒這件事情的可能原因,談的當下朋友做出的結論是我該對自己有更多的信心,但經過一整天的反芻和消化,我想與其說是需要更多信心,反而更開始反思自己為什麼如此害怕失敗這件事情。

在探討害怕失敗這件事情之前,先梳理一下從信心跳到害怕失敗這個心路歷程,從一開始準備這個被我拖延的大事開始,我就一直不是很相信自己能夠順利走完,所以可以說是一開始就舉步維艱,一邊覺得自己真的可以嗎、一邊找不到繼續的動力,那時候真的是連第一步都踏不出去,但又覺得自己實在不能這樣,就跑去大查特查怎麼樣讓自己有信心、有動力,後來綜合我聽到的 podcast 和書籍等等資訊,我得到的一個最打醒我的結論是你並不需要有信心才能開始,因為面對很多未知的事物,往往是你開始了、慢慢看到成果後,才會得到信心。

這邊借用一下 Just Do It,因為事實就是 Just Do It,身為完美主義者(或單純就是愛找藉口的嚴重拖延者),在開啟一件我很重視的事情之前都會先告訴自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例如要規劃一段完整的時間專注處理、整理出一個乾淨宜人的空間好好辦事,而對於我來說這個準備包含了我要建立足夠的信心來確保自己有能力完成這件事情,但事實是你每天花半小時完成 5% 都比你拖延了五天才空出半天來得好,就算一邊覺得自己一定要搞砸了一邊開工,也比躺在那邊看五個 motivation 的 youtube 影片(沒錯這就是前陣子進入低潮的我會做的自救方式)試圖激勵自己來得有效。
而根據我近期的體悟,一旦打開電腦進入那個工作狀態,自然而然就會先把時間保留給這個任務,有事先規劃當然很好,但不應該讓事先規劃這件事情成為一個我們繼續拖延的藉口。

所以後來總算是開工了,但開工之後我都只進行一些保守的作為,沒有踏出自己的舒適圈或進行一些更大膽的嘗試,身邊的人都不停地告訴我,我可以做得更好,但那時候我真的只覺得好累,還有很困惑為什麼他們看不見這就是最好的我了呢?總之大概進入了一些內耗圈圈,嚴重到我拖延的末期直接上演一些夜深人靜邊趕工邊流淚的鼻酸劇情,後來覺得實在是太懷疑人生了,所以才在今天有和朋友有了這樣的討論。

雖然短短的討論裡還沒辦法解決目前心裡所有的結,但至少對於我消極地透過拖延來抵抗這件事情,算是找到了一個出口,因為在我心中我已經覺得我辦到了一個符合我伸出手就搆的著的目標,而我搆到的那顆頻果之於我已經是很棒的蘋果了,所以就很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叫我墊起腳尖去摘下那顆更大、更多汁的蘋果,特別是我自己站在樹下看根本不覺得自己摘得到,也因為不理解,就感到抗拒。

現在理解了他們說的那顆更好的蘋果,但忍不住開始納悶,就算不相信自己墊起腳尖能摘下,為什麼連嘗試都不願意呢?

我想是害怕失敗,哪怕那個失敗對我來說本來就不會有損失,因為在你嘗試之前你也沒辦法失去你沒有擁有的東西,而能不能擁有要到嘗試之後才會知道,但我就是為此裹足不前,一直到現在,就算已經在其他面向上得到了小小的肯定,也很怕這個世界突然抽回我手上的成績單然後在我頭上打個大大的 F 說抱歉我們搞錯了,開始前怕失敗、成功了怕失去,那最好的方法好像就是不要嘗試。

在我追蹤的 influencer 裡面有一個特別知性的學霸 Serene ,從很久以前就一路看著她分享她的學霸筆記、Duke 大學生活和後來到 UCSD 去念海洋生物研究相關的碩士,後來看到她休學的貼文總是五味雜陳,但今天想到自己這個害怕失敗的癥結點的時候就想起她在那篇貼文提到的「一手好牌打爛」和那些優秀法學院裡的人無法拋開枷鎖選擇職業,拿到了一手好牌,就更害怕自己打爛,既然這樣那好像緊緊握著手裡現有的好牌苟且度日比較好。

就算是沒有實體損失的嘗試,我也不想感到失敗,因為那個失敗否定的好像會是我這個人、而不單單是我這個嘗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總是把成功和自身的價值連結在一起,所以當面對這種有一翻兩瞪眼的結果的時候就更加害怕翻牌過來是一張大大嘲弄的臉說,就憑你,賴蝦模也想吃天鵝肉。
儘管當有朋友面臨這種局面時我總是會大力鼓勵他們嘗試,或是我自己理性分析也知道只有試了才知道結果,而我們的價值也不是用「成功」來評斷(或是更深層地說,到底怎麼定義成功和失敗?),但就是想在別人否定自己之前,先否定這個機會,我越看重這件事情,它綁在我身上的價值就越大,而我就越無法面對失敗。

我想這大概是我最誠實的一篇文章了(倒也不是前面幾篇不誠實XD),只是我拖延了這麼這麼久,寧願以淚洗面(???)也沒有辦法好好地直視自己的內心,今天終於在完成了這件事情以後,可以感到舒坦地好好聆聽自己內心的話了,把這些想法透過文字好像終於把那些無處安放、四處亂竄的焦慮和恐懼一縷縷地收攏、梳理,樹上的蘋果還有好多好多,但希望現在我們都可以勇敢地墊起腳尖去為自己真心想要的那顆蘋果用力一跳,然後無論是摔得鼻青臉腫或是驕傲地將蘋果握在手中,都能夠以自己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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